湖南特大网络传销案8人被公诉 发展会员1.4万

　　“十年磨一剑”，终究难逃法网恢恢 

　　今年42岁的赵伟自2001年开始即从事相关行业，先后经营过“天狮”保健品直销，在香港爱佳倍保健品公司、深圳时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等相关公司担任要职，积累了“丰富”的行业经验，对传销规则谙熟于心。 

       “发展会员1.4万余人，收取会员费2亿元，非法获利近3700万元，会员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台湾、泰国、日本等地”，日前，这样一起特大网络传销案经湖南省临澧县检察院审查，依法对被告人赵伟等8人提起公诉。在办理该案的过程中，该院严把证据采信关，事实认定关，严格依法审查证据，认定事实，取得了较好的法律和社会效果。

　　深圳时商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推广会员购买和使用“Q金积分卡”获取返利的业务模式开展传销活动，2007年1月被中央电视台《新闻30分》栏目曝光，随后该公司被深圳市公安局立案查处，赵伟亦被深圳市福田区检察院批捕而网上追逃。2008年年初，其为掩盖真实身份，通过非法途径，冒用他人户籍信息，伪造了广东省汕尾市李某的居民身份证，“摇身一变”成李某开始公开活动。 

　　2008年下半年，赵伟邀集具有注册会计师资格，熟悉财务管理的被告人何小昌以及具有计算机网络技术专长的被告人陈立、马杰辉、邓湛平等人来深圳“共创大业”，几人迅速建立了以自建网站为依托和平台，以发展会员、点击网站广告获取奖金为诱饵，吸引他人缴费加入的传销模式：会员缴纳490-30870元不等的会员费后取得“澳洲AD网络媒体广告公司”（简称“AD”）网站的会员资格；会员可通过发展下线会员、点击网站广告获取奖金，发展的下线会员数量越多、级别越高，奖金也越多，返点率高达30%。网站对外宣称奖金由在网站发布广告的商家支付，实际上,这些广告都是网站的技术人员在互联网随意下载,与广告商家毫无关联，无论是发展下线还是点击广告获取的奖金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来自于注册时缴纳的会员费。 

　　2009年3月，赵伟邀集澳大利亚籍华人蔡某（另案处理）入伙，指使蔡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花费5000澳元（约人民币3万多元）注册了一家名为“ACCELDIAMOND AUST PTY LTD”的空壳公司，打着“国外顶级风险投资公司投资”的旗号广泛宣传，并要求蔡在香港汇丰银行开设了两个“公司账户”以收取会员费。 

　　由于“AD网站”提成高，宣传猛，注册会员人数极速增长。自2008年9月至2010年2月，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赵伟等人“经营”AD网站共发展会员1.4万余人，收取会员费2亿元，非法获利近3700万元，会员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台湾、泰国、日本等地。 

　　2010年1月，赵伟等人见已赚得“盆满钵满”，立意全身而退，决定于2010年2月13日（即农历除夕）晚上12时永久关闭网站，赵还委托中介机构办理了葡萄牙的移民手续。获知这一信息后，侦查机关果断出击，于1月31日晚将“AD公司”总部8名人员一举抓获。在提审赵伟的时候，其十分懊悔，“应该早一点关闭网站就好了”，他岂知其一切动向早已被侦查机关掌握的清清楚楚。“赵伟可谓‘十年磨一剑’，将网络传销这种传销模式发展到了极致，但终究难逃法网恢恢”，一位为主承办该案的侦查人员如是评价。 

　　介入初审，确定引导侦查方案 

　　2010年10月6日，侦查机关将该案移送常德市检察院审查起诉。常德市院初步审查后，拟将该案指定临澧县检察院办理，但根据案件实际情况，暂不宜马上交办，遂提议县院指派人员先期介入审查。县院立即指派了公诉科检察官柳回军与市院公诉二科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检察官刘林一并承办审查该案。该案涉案金额巨大、人员众多、区域广泛，且为新型网络犯罪，虽然侦查机关在前期已将证明案件事实的主要证据基本收集到位，但还不成体系，且存有不少程序瑕疵。经过审查，办案检察官提出三个方面的补充侦查意见： 

　　第一，强化实体证据。对于“AD公司”总部的犯罪嫌疑人重点解决其“主观故意”的问题；对于“会员型”犯罪嫌疑人重点解决是否达到立案标准要求的问题； 

　　第二，完善程序证据。严格依照“两高三部”颁布的两个《证据规定》对瑕疵证据予以完善，重点解决电子证据以及办案程序的合法性问题； 

　　第三，积极开展“三追”，即追诉漏罪、追诉漏犯、追缴赃款。为避免打击面过于宽泛造成办案力量分散，明确先期对于网站“重量级”会员的追诉标准，即获得奖金10万美元以上且下线人员在500人以上。 

　　二次退补，夯实公诉证据锁链 

　　2010年11月21日、2011年3月4日，常德市检察院、临澧县检察院分别对该案退回侦查机关补充侦查，针对以上三个方面，退补提纲列出了57条具体的补充侦查意见，办案检察官亦会同侦查人员前往广东深圳、惠州、汕尾等地调查取证。经过两次补充侦查，公诉证据锁链得以夯实。例如补充收集的赵伟、何小昌两人的QQ聊天记录中有这样的对话：“世界通搞了30多个亿的资金，我要五个亿不多……”，其贪婪之心、主观心态表露无疑。退补期间，侦查机关还成功将追诉对象澳大利亚籍华人蔡某抓获，追缴赃款人民币100万元、港币272.8万元。 

　　两次补侦完毕，案卷从初审时的9本增加到47本，叠起来高达4尺，罪名增加到4个，证人有110余位，办案检察官的审结报告亦几易其稿，最后一稿长达173页。在采信证据时，检察官严格要求，对于非法证据坚决予以排除。例如，侦查人员个人从AD网站上下载打印入卷的PPT宣传资料等电子证据，既无提取、搜集过程的说明或见证人见证，亦没有采用勘验、检查笔录等合法的证据载体来体现，违反了两个《证据规定》以及公安部颁布的《计算机犯罪现场勘验与电子证据检查规则》，这些证据都被依法排除。 

　　审查起诉期间，嫌疑人任良勇声泪俱下，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并且遭受了侦查人员的刑讯逼供。办案检察官并没有被其逼真的表演所迷惑，及时提取了其入监体检表、收集了侦查机关讯问人员的办案说明、看守所民警和其同监房羁押人员的证言以及其他相关证据，证实其并没有受到刑讯逼供且更加确实、充分地证实其为AD网站的重要会员，主要负责湖南地区会员的发展，其控制的主要会员号共获得奖金人民币150余万元，发展下线会员2千余人。 

　　缜密审查，温情关怀促伏法 

　　2011年1月17日，常德市院正式将该案交办给临澧县院。县院通过审查发现被取保候审的嫌疑人何小昌、徐晓东等4人地处江西、重庆、深圳等各地，且相互之间存在串供的现象，即决定对该4人予以逮捕。逮捕后的次日，办案检察官前往提审何小昌。时值寒冬，何衣着单薄，脚穿塑料拖鞋（其原来穿的皮鞋不准带入看守所，家人又远在江西，未来得及送衣物），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紫。前往提审的县院公诉科科长裴宜美见状，立即自己掏钱给其购买了新被褥、毛衣、棉鞋等日用品，何非常感激，隔着讯问室的铁栏杆深深鞠了一躬。此后提审，其态度一直非常好，并手写了一封三页纸《悔过书》，“我现在认识到自己的行为给社会造成了非常大的危害……” 

　　澳籍华人蔡某到案后，案件事实已非常清晰，但从侦查到审查起诉阶段，赵伟一直拒绝如实供述，将全部责任都推卸给蔡某。为促使赵伟认罪伏法，2011年5月6日，临澧县院主管公诉的副检察长亲自带队提审赵并向其宣读了蔡某的部分供述，“对于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已经掌握的非常清楚，之所以还来提审你是希望给你个认罪伏法的机会。本月1日正式实施的《刑法修正案八》将如实供述自己罪行列入了法定从轻情节，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一味的顽抗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赵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良久，抬起头说：“让我再想想”。三日后，其即主动要求提审，如实供述了绝大部分的犯罪事实。 

　　集思广益，准确认定犯罪性质 

　　经过审查，临澧县院最终确定该案为3个罪名,即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非法经营罪和伪造居民身份证罪。在向常德市检察院汇报时，针对赵伟于2006年在深圳时商公司传销行为的定性问题，市院公诉二科科长魏峥嵘当即指出，虽然其行为发生在《刑法修正案七》颁布以前，且非法经营罪确实轻于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但对其以两罪数罪并罚，势必刑罚要重于单定一罪，这样是否实质上违反了“从旧兼从轻”的原则？经过讨论，最终确定两种同质行为只定一罪。 

　　据悉，该案为近年来湖南省侦破的涉案金额最大的传销案件。不日，该案即将开庭审理，赵伟等人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检察官提醒大家，目前以资本运作、电子商务等为名义的新型传销模式正不断涌现，对于一些新兴事物要提高警惕，避免上当受骗。